第18章 何人共我夜吹箫(3/5)
,天下法门无不容纳其中。怎会派不上用场不知首座大人所寻为何,可否告知在下,令在下为您效劳”这山神瞧着神气威严,却实是个书呆子。闻说山中藏书无用,话中不由便泄出几分委屈和不服气来。
明月悬温声道“世间玄奇,有时更在书外,这也是难免的事。我就不劳烦山君了。”
他要探查的,是相别辞的魂魄。尤其那一片凶魂,最是神秘莫测。明月悬必须弄明白那少年的底细,才能做出决断,是斩邪除恶还是救人水火。
谁知那人跳脱三界,不在五行,世间法门都辨不出。
非鬼非魔,非神非煞,善恶不分,正邪不明。
他的生魂不似人间任一族类,但既然能被魔门看中,想来并非什么纯善之物。哪怕非是大恶,也必是大凶。
山神微微沉吟“连拜书山都找不出来路的东西,莫非是来自天外”
言至最末二字,话音不由一低,仿佛怕惊醒些什么。
所谓天外,是指他方世界。这原本也没什么出奇之处,但自从七百年前天外之魔降世,血洗人间,此世中人便对天外之人畏之入骨。
千载之下,血犹烈,心犹寒。
明月悬默然半晌,淡淡道“未必。”
如果是那样,那么谁都容不了他了。
亭亭碧水涨清池,柔波千丈,香荷摇曳,似落在碧池塘上一场淡粉疏烟的迷梦。
小池荡莲舟,画船听雨眠。
明月悬坐在乌篷小舟里,半是听雨,半是听岸上小筑内那少年的辗转反侧、深喘长嘶、鬼叫狼嚎。
监视别人做噩梦,真是煞风景,还活像个变态。
可他不能不来。
这几日,他探查到相别辞身上气息有异、神魂不稳,将近日来少年的异样捋过一遍,才发觉一切的根由都是愈演愈烈的噩梦。
夜,是阴气最盛之时;梦,是心魔最盛之时。以噩梦为引惑人心智,也是魔门常见的术法。
想来是那少年背后的人终于发现自己操控他的那条线要断了,连忙加力,试图再一次将傀儡抓回自己的掌心。可傀儡术与相别辞体内的凶魂两相冲撞,恐怕只会越来越失控,直至魂魄彻底崩毁。
那些人下手还真是狠,明知法术失败或许会毁了这孩子,还是一心兵行险着。
明月悬不着痕迹地一叹。
白日里他踌躇再三,还是替相别辞又拔了几根傀儡针下来,试着自己设阵去封印那凶魂,最终未果。
要固下那样一个封印,必须时时向其输送灵力,以寻常法器辅佐也未必有用。等同是时时要分心与凶魂的天生煞气相搏,身上背了一个沉重的负累。若他体内没有装着天罪狱万魔的话,还能做到,如今却是不敢冒这个险了。
不对,说到底我干嘛要这么为他着想明月悬心思忽然一转,如梦初醒。
那是他藏锋百年,欲斩之剑下的明日魔头,是天要之死的反派,不值得他去做什么。
控制不了的话,多叫上几个人一齐将他消灭了便是。要烦恼的也该是如何除魔,如何在除魔时保护好天下生灵,而不是忧心于他的痛苦。
他本应对他的痛苦冷眼以待,隔岸观火。
水阁外是人间仙境,水阁内是人间地狱。
相别辞身形蜷缩,痉挛不休,十指如爪磋磨过床褥,刺破雪绮素绸,也刺破自己血迹斑斑的体肤。
恍惚中,他错觉这并非自残,是地狱中的恶鬼爬出来找他报仇了。白骨架子上挂着的一团腐肉,腥血浓黑,尖利的指爪朝他刺来。空荡荡的眼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