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夏天我们没有故事(2/7)
郁的目光像蚂蚁似的在我的脸上爬来爬去。我一直没看出她眼神里那强烈冰冷的敌意,倒以为是我对年青女性的吸引而沾沾自喜。曲丹当时在公社广播站当播音员,一口流利纯正的普通话说起来十分动听。回去时我自告奋勇要送她,我说采石场周围最近发生了几起拦路抢劫案,你一个姑娘家夜晚独行太危险了。
曲丹一路上莫不做声,我却傻乎乎地不知从哪儿冒出那么多话来,我说我在这呆腻了,决定考大学,我正在构想楚汉争天下的长篇历史小说云云。
后来她突然停下脚步用颤抖的声音问:“我爸爸犯了什么罪了你们为什么要逼死他”
我愣住了,才意识到我向她献殷勤实在是一件十分不明智近乎愚蠢的事。我记得自己当时很冷静。我说不出你爸爸利用中学副校长的权力了七名姑娘,她们都是处女,他死有余辜。
“你胡说!”曲丹激动地叫到,“这是诬陷!”
我试图用逻辑来说服她,我说:“我和你爸无仇无恨,我为什么诬陷他,动机何在”
曲丹一字一顿:“有人和他有仇。‘说完她扭头便走,一个瘦长飘逸的白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,剩下我独自在那儿徘徊沉思。
3
现在我很少再去想那些事。我避免回忆。我觉得那些事就像一部垃圾电影中的情节。曲丹分在学教研室,她和蒋苇似乎成了好朋友,整天形影不离,连衣裙的颜色式样也渐趋一致,女人的这种友谊很不可靠。她们就像豪猪,相互靠得太近即肯定会伤害对方。虽然这是我的心理话,可我觉得要说出去一定十分可笑。一天,我碰见山羊。他穿着灰色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男影星的风度。”你和贾教授的事怎么样了。“他停下脚步急切地问到。在我看来这种人一无是处,唯一的优点是见了朋友从不打官腔。
“我想起诉,但没人会相信我,一个小助教能一部书稿几令人惊奇的。一位名教授再去剽窃小助教的书稿,那就更荒唐了。”
“你们原来商定好共同署名的,是吗”
“是,我在前他在后,但没人能证明这一点。”
“你总留有原稿吧”山羊还在喋喋不休地问。
“教授改写了。”我说,“他也会有原稿的。”
“真令人吃惊,想不到贾教授会这么干……”他同情地说。其实我从他那过分热情的眼神中就知道,他也不相信我的话。不过这没关系。我对这种事看得很开,教授不顾身败名裂的危险说明他气数已尽,而我则看到了自己的巨大潜能。
“曲丹出来了,研究生,在哲学教研室。”我说,“晚上咱找她聊聊,以尽地主之谊。”
“我看算了”山羊露出退缩只2意。“她爸爸那件事,我总觉得咱俩有点对不住她。’
“胡说!”完全厉声道:“这案子是我亲手办的,我比谁都清楚。”
“随你吧!”山羊叹了口气,“不管你信不信,这可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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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大学后我曾反复考虑那件事。虽然曲文祥是有责任的,但看来是我搞错了。
曲文祥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抗日战争,解放后回家乡一中教书。曲文祥为人温良醇厚,清白严谨。他脾气很好,几十年来桃李遍地,是一中的老牌副校长。所以后来山羊(他当时在公社知青农场当场长)跑来告诉我,说曲文祥和农场一年青女知青关系暖昧时,我怎么也不肯相信。
山羊叫李清,是我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。他是,经多见广,胆子大。中学时我们住校,山羊每天晚上总是在关了灯后和我们讲下流的故事。他讲得最活灵活现的故事之一是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