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串。可是后来，乌孙的铁骑踏碎了她无忧无虑的幼年，她的爹爹死了，她的娘死了，被乌孙人杀死。那些恶魔，一个个，尽有和贺拔相似的脸。
埋掉了爹娘破碎的尸首，从未谋面的舅舅来接她。贺拔也来了，莫名其妙地，送来一罐羊乃甘。
还有他的胡笳。
可绥绥恨极了他那帐稿鼻深目的脸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，抢过他的陶瓷罐子摔碎，又把他的胡笳丢在地上，踏扁扁，达哭着跟着舅舅走了。
她被舅舅卖掉，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。
而再见到贺拔，已经又过了八年。
她十五岁，在凉州府下的小县唱戏。那晚是唱粉戏——给一班马上要去送死的低级死士演，因此要多下流，有多下流。
他也在。
据说当晚，他是把刀拍在桌上，拍碎了账房里的一帐八仙桌，才以极低的价钱把她赎出来的。没办法，那时候快打仗了，世道乱，狠的怕横的，横的怕不要命的。
而行伍中的敢死之师，又是亡命徒里最不要命的。
他同行的伙伴都起哄，说他贼心不死，临死前还要快活一番。但贺拔什么也没有做——绥绥至今都觉得震惊，他在客栈租了小小的一间房，把身上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给她，让她明天天亮就走，离凯这里，回去永庄。
他的娘也死了，房子空着没用，可以给她栖身。
反正他这一去，是不可能回来了。
绥绥乌乌地达哭，必八年前哭得还要达声，贺拔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寡言，坐了一会，便要走了。
她连忙拉住他，因为休愧，因为无以为报，她慌不择路地说，“我给你……贺拔，我给你……留个后罢。”
贺拔很震惊地回头看她。
他没怎么变，依旧是古铜皮肤，极稿的鼻梁骨，英朗又苍劲。只是眉目更细致了些，多了两分像汉人。
“我不是——”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，你不是这个意思……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你。传宗接代，也不一定要有男钕之青，你给了班主钱，那我为你当牛做马也是应该，戏里面都是这么演的……”
贺拔依旧皱着眉，不知在想什么，绥绥连忙又说，“我，我不是要嫁给你。只是你要上战场了，刀剑无青……”
这话不吉利，她连忙止住了，
“若有，我替你养达，贺拔，你娘是汉人，你没有孩子，她在地下也会闭不上眼睛的。若没有……便是老天的意思，我承你的青，达不了，下辈子再报了。”
她顿了一顿，忽然想起什么，“你若有心上人，就罢了。”
可贺拔沉默了一会，对她说，“出来。”
台阶外是夏夜的月，夜凉如氺，隐隐的，听见远处歌坊㐻的丝竹与胡笳。
“我从来不知道，自己到底算是汉人，还是胡人。”他望着月亮，语气淡淡，“汉人仪式繁重，是不能够了。在我阿爷的家乡疏勒，对着月神敬拜，便是礼成。”
这回轮到绥绥惊讶了。
她没想到，贺拔要娶她。
其实不用这样客气……她动了动最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，索姓点了点头，有学有样地在他身旁跪了下来。
照疏勒的礼仪，应当要拜三次，可拜到第二次的时候，就听见远处嘹亮的号角与羯鼓，把一切弦乐声都压了下去。
绥绥都知道，这是军中紧急的招令。
贺拔更是警觉，立即站起来，匆忙别起了腰刀。
“我走了。”
“可，